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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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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
隋文遞給淮緒一個葡萄,說:“你嘗嘗,很好吃的。”淮緒不接,隋文撇嘴捂住自己肚子,說:“肚子好疼啊。”

淮緒忙說:“是不是葡萄吃多了,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?”

“不是,”隋文看著計謀得逞吐吐舌頭,“是每天只有現在才能跟淮緒說話,以致我整天身子都不舒服,現在還是肚子疼,一會兒要是腦袋疼就說不清了。”

淮緒低頭不語,隋文還要再說什麽,聽門外宮人通傳:“殿下,劉嬤嬤來了。”

隋文說: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
劉嬤嬤進殿跪拜在地,說:“奴婢參見公主殿下。”

隋文說:“起來吧。”

劉嬤嬤應聲垂手站立,隋文又問:“我聽說太子妃找你日後給她接產?”

劉嬤嬤點頭說:“奴婢接生過不少皇家公主皇子,沒出過問題,所以——”

“這次要是出了問題會怎麽樣?”隋文不鹹不淡說。

嚇得劉嬤嬤跪在地,連連磕頭說:“殿下這可使不得,要是小皇子不能平安誕生,奴婢怕是會被抄家問斬,重一點甚至會牽連子侄,日後要是被貶為奴籍,怕是一輩子都翻不過身。”

隋文輕笑一聲起身,淮緒忙扶住人,隋文就勢牽住淮緒的手,站在劉嬤嬤面前,說:“你且別管這麽多,我保你不死,也不會被牽連,你只需把這件事做好,事成之後劉家全家遷出幽都,當然,我會在旁處給你們找好一處宅院,並賞你良田多畝。”

劉嬤嬤微怔,不知如何接話,遲疑會兒才說:“殿下——”說完看向殿外,隋文會意招手,淮緒屏退眾人,劉嬤嬤此時才開口:“奴婢上個月入宮照料太子妃的衣食起居,雖不是太醫,但也看出一些端倪。”

“怎麽?”隋文問。

劉嬤嬤說:“太子妃娘娘是頭胎,自從顯懷後,奴婢就勸說太子妃,讓娘娘每日多走些路,方便日後生產,可娘娘不願,我也就不多說,只是這幾日,我察覺娘娘小腹下垂,像是孩子不久就會探頭,但一算日子,至少還得兩三個月。”

隋文凝神,問:“你的意思是這孩子本身就生不下來?”

劉嬤嬤篤定地說:“不僅生不下來,到最後很可能鬧成一屍兩命的下場,”說著掌摑自己的臉,“這些都是奴婢一人的揣測,若太子妃娘娘有菩薩庇佑,指不定能順利誕下麟兒。”

隋文擺手:“話都說到這個份上,沒必要了。”淮緒拿出提前準備的銀兩,端上前,劉嬤嬤推拒,隋文說:“收下吧,且不說你今日說的這件事對我有用,日後用你的地方還多,太子妃日後要是有什麽事,你都過來稟告,無論好壞,每次都賞。”

劉嬤嬤接下銀兩小心端著,說:“殿下怕是有所不知,太子妃娘娘每日晚間都會喝一種安神湯藥,而每次奴婢幫著端湯藥的時候,都會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。”

“什麽味道?”

劉嬤嬤猶豫會兒才說:“奴婢聞到一股紅花味兒。”

隋文將信將疑,柳青茹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喝的是什麽,且不說這個,連劉嬤嬤都能聞到這味道,東宮上上下下那些宮人總該有個會察覺。莫非是知道了,但不說,若真如此便可知是那位不願讓這個孩子出生。

不對,按理說皇孫出生,太子地位會越發穩固,怎麽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。

劉嬤嬤見人不語,以為隋文不信,忙又說:“殿下,奴婢祖上曾開過醫館,而奴婢小時候常和這些藥材打交道,所以這件事不會有錯。”

“知道了,”隋文說,“起來吧,”轉而對淮緒說:“替我送送劉嬤嬤。”

劉嬤嬤不敢讓送,自顧自告退,人走後,淮緒上前說:“殿下,要不要找陸通判——”

“不必了,”隋文笑說,“既然太子都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,我們又何必操這些閑心,我現在在意的是太子為何做這件事。”

*

蕭瑾軼今早起來神色倦怠,坐在下山的馬車上,幾次都睡過去,好在身旁的呼雲延見狀會幫著托稱,不至於跌落。

馬車穩穩停在州府門前,張成典早聽說今日慶王殿下會從寨中回府,提前做好準備,在門前等候,見蕭瑾軼下車,忙喊郎中過來,蕭瑾軼見狀擡手說:“不必了。”

張成典見人神色不對,執意說:“殿下,臣瞧著您臉色不對,是不是在寨中受了風,左不過郎中都請來了,瞧一眼,臣也放心。”

蕭瑾軼心知此人忠義,點頭應允。

呼雲延跟著下馬車,在後笑而不語,這幾日蕭瑾軼被他折騰的夠嗆,單說那次口技,就讓蕭瑾軼好久沒緩過神。

索性沒有大礙,郎中開些中規中矩的藥方離開,剛走沒多久,府上下人前來通報,火急火燎跪在蕭瑾軼身前,嚎哭說:“殿下,不好了,我家老爺他——”

呼雲延問:“王大人又怎麽了?”

“他怕是不好了。”

堂中兩人聞言一楞,唯蕭瑾軼淡然說:“人此時在哪裏?”

下人支吾半晌,說:“在姨太太房內。”

“姨太太?”蕭瑾軼不信。

下人沒轍只好硬著頭皮說:“在、在徐三娘房內。”

張成典一聽臉色大變,隨後醒悟冷哼一聲:“這個王振友,真是扮豬吃虎,早早跟那個歌姬搭上,真是辱沒文人。”

蕭瑾軼卻對下人說:“你在前面帶路,”又對張成典和呼雲延說:“我們去瞧瞧,怎麽個不好法。”

幾人來到徐三娘房中,還沒進屋,正要掀簾,聽見幾聲慘叫,隨後是女人啜泣聲,蕭瑾軼輕咳一聲,轉身對一旁女眷說:“進去幾個人。”

女眷均知所為何事,進去後先將房中幾個女子帶出,徐三娘走出時,卻被蕭瑾軼單獨留下,隨後一同進入。

只見榻上王振友橫躺著,不著一物,雙目圓瞪,口中含著也不知是什麽,四肢大張,滿臉充斥驚慌。

蕭瑾軼別開臉,問跪著的徐三娘:“你來說發生了什麽?”

徐三娘哭哭啼啼,半晌才止住,斷斷續續地說:“老爺這幾日身子漸好,我見人一直在屋裏悶著也不是回事,就找了幾個要好的姐妹前來伺候老爺。”

呼雲延走近看,見被褥上殘留歡事痕跡,下|面卻塌軟無力,嫌惡地說:“死在女人身上,真是不值得。”

餘下話不必多說,堂中三個男人臉色沈重,張成典啐口:“有這樣的朝廷命官,是我大梁的恥辱。”

蕭瑾軼讓徐三娘起身去外面找賬房先生拿些錢離開,交待完後事跟呼雲延離開。

走到半路,張成典趕過來,追著問:“殿下,您去鹿頭寨回來是個什麽打算?”

這話有些難以啟齒,呼雲延見蕭瑾軼不語,幫著說:“慶王殿下和我已經商議出對策,只等鹿頭寨那邊行動,為了一舉鏟滅鹿頭寨不留後患,慶王殿下和我這幾日要去於通縣探訪。”

張成典說:“那臣立馬準備馬車。”

呼雲延卻說:“不必了,這次是暗訪,不能帶太多人,也無須大張旗鼓。”

張成典不解望向蕭瑾軼,似不信呼雲延的話,蕭瑾軼說:“張大人,一切就先按著呼雲將軍所說的準備,”又交待:“王振友的喪禮還得你費心,等鹿頭寨的事一解決,連帶所有事我會一同向聖上呈報。”

“是。”

回到房中,蕭瑾軼剛坐下,見呼雲延湊近,忙問:“又要做什麽?”

“不做什麽,”呼雲延回的幹脆,“就想看看你的傷勢。”

“我早好了,”蕭瑾軼沒好氣地說,“明天要動身去於通縣,今晚早些睡。”

呼雲延輕笑一聲:“纏著我不放的人是你,現在下榻翻臉不認人的又是你,我昨晚難道讓你不舒服了?不應該啊,聽你的聲音怕是不夠。”

“胡說八道什麽,”蕭瑾軼擡高音量,“你這是恨不得整個澍州都知道這件事?”

呼雲延輕嗤一聲:“過幾日鹿頭寨的事一出,這件事還算得了什麽,你都能做出那樣的決定,還怕別人知曉你我的關系?”

“那不一樣。”

“哪裏不一樣?”呼雲延追著問。

“鹿頭寨那些人活不過合婚當晚,而澍州的百姓還得繼續活下來,”蕭瑾軼輕捶後背緩解酸痛,語氣稍緩,“我這幾日有些吃不消,你且先緩緩,等辦完正事再說。”

呼雲延跟著坐下,說:“那晚點。”

蕭瑾軼說:“明日去於通縣就帶郎麗月和康繼生,別的都不需要,你我就扮做路過的商人,前去打探實情。”

呼雲延應聲正要說什麽,聽門外哭聲,這聲音有些耳熟,蕭瑾軼一聽忙壓低聲音說:“你去屏風後躲躲。”

“我為何要去那裏躲躲?”呼雲延好奇,“你我在房中商議要事,什麽都沒做,憑什麽要躲人,再說——”他走到門邊,覷眼看外面,見徐三娘站在門外,頓悟般笑出聲,“你不會跟女人也有——”

“瞎說什麽,”蕭瑾軼推開人,徑直打開門,對徐三娘說:“進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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